素盈转脸望着天空，无数雪白的云丝正缓缓在蔚蓝的天上摇曳。阳光明媚，可那片压顶的蓝却令人黯然，无力呼喊。
素澜缓缓说：“废后已经逼到皇极寺。眼下的情形，舍小逐大，一本万利。可是姐姐不肯揭发东宫。为今之计，只好听相爷的。娘娘务必拖到临盆，自然会有儿子——”
她话没说完，素盈已回身一掌打在她脸上。素澜的身子晃了晃，脸色居然不变。远处的宫女见状一阵慌乱，有几名快步上前，却被素盈挥手斥退。
“一本万利？我的孩子死了，死了！”素盈红着眼睛，努力压抑着声音，身子不住发抖，“找一个补上，就算赚到了吗？！”
素澜一双大眼水盈盈的，分外明亮，望着姐姐且气且笑道：“娘娘这是借我出怨气。我无话可说。可是扪心自问，那时你真的全无防备、一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？”
素盈的口舌僵住，发不出声音。
素澜冷笑道：“有了身孕，为什么不肯说出来？把那孩子放到明处，谁也不敢轻易动他，去惹谋害龙种的嫌疑。可你担心的，却是另一个人的安危……你藏着掩着，那人当然要起疑心，反而怕你诡计多端要加害他。现在知道疼了，能怨谁呢？”
“别说了！”
“其实，有那么一瞬间，你偷偷希望没有这个孩子，想要从这件事里解脱吧？有那么一瞬间，姐姐心里选了东宫，没有选自己的骨肉，就像后来一样——你明知道是东宫杀了你的孩子，还替他瞒住。你怕相爷等到皇子，就除掉睿洵。”素澜凝望姐姐，摇头笑道，“那一瞬间，若不是我抢了一半，这尊观音就可以省下——你这辈子也别指望有了。”